笑容僵了下，季懷蝶才道，“說來也是湊巧，前段時間家母詢問老夫人，老夫人說不清楚當年的約定，讓家母寫信詢問公主殿下。我就想著，楚楚姑娘既然是珩公子的近身婢女，直接來請姑娘探個口風，也是兩便，不用走那麽多麻煩的過場。”

怒視著少女粉嫩白皙的俏臉，素露冷哼附和，“楚楚，反正你在公子跟前說話有分量，就去問問公子，給我們個準信，小郡主好回去稟報侯爺夫人，我也好跟老夫人回話，老夫人布置好了，我將來也好貼著小郡主住，兩人互相有個照應。”

這話說得趾高氣昂，非常的不客氣。

聽出兩人是將她送去做炮灰，楚楚心裏非常生氣，語氣也冷了下來，“楚楚只是公子身邊的婢女，公子成親這樣的大事，奴婢又怎敢插言？素露姐姐既然這般著急，大可去找老夫人。老夫人是府中主子，又是公子長輩，由她開口，豈不比我詢問公子便捷百倍？”

南宮老夫人早就找南宮珩談過，只是被他拒絕，祖孫二人還因此鬧僵，許久不曾說話。

好不容易祖孫二人和好如初，南宮老夫人這種踩著無數妻妾鮮血才走到如今位子的人，絕不會糊塗到再踩雷區，讓祖孫感情降至冰點。

素露高傲自負、目空一切，聽了楚楚的話，怎麽都覺得是在挖苦她，當場拍桌，對楚楚更是怒目而視，“楚楚，你這話什麽意思？公子看你可憐收你為婢，如今找你辦事你卻推三阻四，你是吃裏扒外還是居心叵測？”

酥胸劇烈起伏幾下又緩緩趨於平靜，看著她怒發沖冠的樣子，楚楚慢悠悠開口，“按理來說，小郡主能用得到楚楚，是楚楚的榮幸，楚楚自然義不容辭，只不過……”

素露臉色微變，“怎樣？”

“只不過小郡主和你，什麽時候成了‘我們’？而兩位的事，何時成了國公府的事？”

素露俏臉漲紅，半晌才膛目結舌怒斥，“楚楚，你……你欺人太甚！”

她早些年在靜寧公主身邊侍奉，靜寧公主很喜歡她的聰明懂事、果決幹脆，後來調去侍奉老夫人，也是貼身侍奉，府中下人見到她，都會行禮，尊稱一聲“姐姐”。

現在被楚楚當面噎，又尋不到理由反駁，直接漲紅了臉，說不出話來。

季懷蝶暗暗惱恨，帶著素露過來的時候，她就千叮嚀萬囑咐，要好好跟楚楚說話，拉進兩人關系。

否則，她也不會理會素露，帶她過來。

其實，認識素露的這段時間，季懷蝶已經非常討厭素露的趾高氣昂、心高氣傲，可是素露一直討好她、送她好物件。

她就想著，將來在南宮老夫人面前，少不了她的幫忙，否則季懷蝶這樣心高氣傲的人，根本無法容忍身邊有另一個自己。

輕咬櫻唇，季懷蝶努力擠出笑臉，拉著楚楚的小手道，“楚楚，你別生氣，素露她只是關心珩公子罷了，旁的公子十五六歲，身邊都有侍妾，珩公子清心寡欲二十多年，身邊只有你一人。知道的說他潔身自好，不知道的恐會懷疑珩公子有隱疾，這可是會損壞珩公子的名譽，你忍心嗎？”

楚楚一楞，直覺搖頭，“當然不忍心，公子是好人，不能讓他們胡言亂語詆毀。”

季懷蝶輕拉素露袖口，素露這才憤憤坐下，只拿眼睛狠狠的剜楚楚，恨不能用眼光在她身上戳幾個窟窿。

見她不再言語，季懷蝶這才滿意，褪下腕上玉鐲直接戴在楚楚手上，“好妹子，我也不忍心珩公子被人詆毀，所以……將來珩公子名譽如何，可全在你身上，小小飾品不成敬意，權當送給你的見面禮，也是……”

眼睛掃過素露，她又道，“……我替素露妹妹向你賠罪。”

楚楚搖頭推拒，“小郡主，使不得，奴婢不能收您的禮物。”

季懷蝶又推了過來，強硬抓著她手腕往上套，“收下吧，我身上沒有拿出手的禮物，只有這只鐲子，還是及笄時貴妃娘娘賞的……”

貴妃娘娘？

楚楚一愕，轉而明白過來。

季懷蝶的長姐，也就是她和季懷宇的姐姐，數年前選秀入宮，這幾年在宮裏備受寵愛，去年還封了貴妃。

短短幾年的時間裏，從剛開始的美人到現在的貴妃，受寵之快超出常人想象，這讓在深宮裏熬一輩子也沒見過皇上幾面的妃嬪羨慕眼熱了許久。

安定侯府去年更在門口擺了一個月的流水席，來慶祝大小姐的喜事。

雖然她搬出了自己的長姐，宮裏的貴妃娘娘，楚楚還是將鐲子推了回去，“小郡主，您千萬不要如此，奴婢無功不受祿。”

連著幾次都被她推回，季懷蝶無奈，只得打消用首飾收買她的想法。

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季懷蝶和素露身上轉了轉，楚楚道，“小郡主今日說的事情，奴婢記下了，但凡問了明白，自會給您回信。”

這番話說的不冷不熱，季懷蝶吃不準她到底是幫還是不幫，可看現在楚楚和素露之間刀光劍影、劍拔弩張的情形，也是不能再待下去。

美眸流轉，她起身媚笑，“既然這樣，那我就回去，等你的好消息了。”

楚楚點頭，看著季懷蝶拉著素梅的衣袖，將人直接拽了出去，耳邊聽到素露大聲的抱怨，眼神轉為微妙。

“楚楚！”突然聽到南宮珩在喊自己的名字，楚楚忙一口將牛乳茶喝光，丟下茶杯跑出房門。

季懷蝶和素露並排站在書房門口，想進去又不敢，見她過來，臉色又變。

假裝沒看到兩人變幻不定的臉色，楚楚在門外欠身，“公子，您喚奴婢，有何吩咐？”

書房的門“吱呀”一聲打開，南宮珩冷峻臉龐出現在幾人眼底，他的眼裏卻只有楚楚，“祖母這幾日身體不好，你去將庫房裏的人參找出來，讓素露帶回去給祖母熬湯，還有……”

楚楚眨眼，“什麽？”

“去做飯，我餓了。”

接過他手裏的鑰匙，楚楚一溜煙跑了個沒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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